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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尔•莫滕森:从失业到企业家精神

  众所周知,美国的制造业就业大幅萧条,原因在于墨西哥和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制造业的崛起。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其他部门也经历了类似的衰落,即使这些趋势产生了深远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影响。

  自1972年以来,电话操作员数量下降了82%,打字员减少了80%,文秘减少了60%,会计员减少了50%。此外,在大衰退时期,办公室和行政职位减少了8%,生产和工艺职位减少了17%,机械操作员、装配员和工人数量减少了15%。其他岗位的就业情况或保持不变,或有所增长。

  通常,制造业岗位和行政支持岗位数量高达数百万。但技术进步让许多中产阶级岗位可以自动化或离岸化——随着基于知识的活动的自动化和机器人的进步,预计这一趋势还将加速。

  理论上,工人可以通过寻找非常规任务岗位适应这些变化,这些岗位无法计算机化或机器人化(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不能)。这些岗位包括经理人和技术员等高薪岗位,也包括保卫和个人服务、食品准备和清洁等低薪岗位,但很少有“中等技能”岗位。

  因此,劳动力市场变得日益极端化——很多人认为,这一趋势可以用更多更好的教育解决。但很大一部分认知能力足够的个人对正式教育并不热情,即使热情,正式教育也不足以提供内部知识和广泛的经验以适应(更不用说推进)劳动力市场动态。这一短缺部分地解释了为何全世界大量存在教育程度较高的年轻失业者。

  向工人提供更多选择以增强他们的知识和技能可以使他们能够利用发展中的技术,如移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不仅通过占据现有公司的岗位,也通过创办自己的企业。事实上,自主就业对于在不可预知和充满挑战的劳动力市场中寻求就业保障的工人来说越来越有吸引力。

  企业家精神具有推动创新和GDP增长的潜力,因此支持这一行为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但商业银行不愿意为失业工人创办的新企业提供无抵押贷款,这使得企业家精神难以成为劳动力市场调整之法,不管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是如此。

  为了改善志存高远的企业主的前景,一些国家开始为失业工人提供创业补贴,有的以此代替失业救济。但是,尽管这一政策有助于减少失业,其效果受人力资本条件约束,许多失业工人缺少创业所需要的知识、经验和信心。

  基于此,创业补贴应该和补贴企业家学徒制——如几十年来(有的是几百年来)的泥瓦工、木工、水管工和电工——相结合。学徒制能帮助工人获取经验和知识,从而使他们能够利用技术进步带来的机会。

  比如,特色商店店主往往发现,在线业务比经营实体店铺更赚钱,因为在线零售扩大了他们所售商品所包含的知识的市场。类似地,互联网是发展“共享经济”的关键,拼车服务提供商Zipcar和I-Go以及日租服务提供商Airbnb和Zotel即属此类。这些共享导向的企业提高了已有资本的生产率,同时也为工人创造了新就业岗位。

  一开始,已有企业可能会抵制学徒制,因为将时间和资源投资于临时工——甚至潜在竞争对手——似乎与其利益相悖。当然,一旦学徒计划开始实施,生产率更高的经济和更低的失业所带来的更大的好处便会日益明显起来。但到达这一步需要一些说服力。

  政府的切入点就在于此。通过有效的补贴计划,政府可以促使搭上信息技术和相关领域当前发展趋势顺风的年轻的成功企业加入企业家学徒制。挑选创新性新企业而不是传统行业的老牌公司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大部分未来就业增长都将来自这些企业。

  此外,这些企业最适合向创业者提供相关知识和经验。对于寻觅新经营者的家族企业,训练学徒可以成为传递相关信息以及企业资产的有效方式。

  学徒制有利于让更年轻的工人融入劳动力大军,同时有助于纠正经验较丰富工人的技能错配问题。但学徒制不能与无薪实习混淆。事实上,对于给定岗位,学徒制的薪酬应该较工资率有一个溢价。

  除了为学徒制提供薪水资金,政府还必须监督进展情况以保证学徒获得有价值的知识和经验。在成功的学徒制结束时,应该给予雄心勃勃、拥有好主意和经过考验的企业所有者潜力的企业家创业补贴。

  在一个动态的、不可预知的劳动力市场中,工人必须做好准备面对一切状况。学徒制不但利于提振人力资本、降低失业率、提高劳动生产率,还有利于刺激最终推动经济增长和发展的创新和企业家精神。

  戴尔•莫滕森(Dale Mortensen)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西北大学经济学董事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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