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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生:A股市场急需 “封闭式治疗”

昨天,A股市场再度出现狂风暴雨式的骤然下跌,沪深两市股指分别下跌5.30%和6.73%,特别是在A股市场上具有风向标意义的上证综合指数[-5.38%]毫无阻挡地跌破了2000点这个重要的心理关口,直逼去年IPO暂停时的最低点1949点,在未来数日内击穿这个曾经被市场称为“解放底”的底部已是大概率事件。

A股市场今次出现的暴跌,原因并不难找到。进入6月以来,各大商业银行的“钱荒”愈演愈烈,引发银行间市场的隔夜利率出现飙涨,市场弥漫着紧张空气,股市作为一个对各种经济因素高度敏感并且很容易产生放大效应的市场,自然感染到了这种恐慌气氛,并且在行情上反映出来。

但是,银行出现的“钱荒”,对于股市来说只是一种外围影响,事实上银行资金即使不紧张,按照规定也是不允许进入股市的。因此,最近一个时期A股市场出现的暴跌,更确切地说是市场自身机制出现了严重问题。A股市场长期以来在政策引导下偏向于融资圈钱的功能在市场上积累了越来越严重的问题,“钱荒”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面对股市的暴跌,呼吁政府“救市”呼声又起,但是,由于我国宏观经济也正处于结构转型的收缩阶段,因此从长期来看,A股市场已经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借助政府出台一个亦真亦幻的救市政策,在暴跌之后迎来一波暴涨行情,即使是“牛短熊长”的行情,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大可能再现。

A股市场建立以后,市场规模迅速扩大,用20多年时间即走完了发达国家用数百年时间走过的路程。这被监管部门用来作为一种成就的夸耀,但是,这种发展其实是在政府的强力推动之下,以加大融资手段来实现的,它超越了股市作为一个市场必须逐渐发展,尤其是必须与投资者承受能力相适应这样一个规律,因此表现出很大的扭曲。这种扭曲表现在,市场规模在不断扩展之中,一批公司通过融资得到了大量资金,公司的创始股东成为暴富者,但通过IPO和二级市场进入股市的投资者却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A股市场的这种表现形状与我国宏观经济的发展相类似,在政府的强力推动下,以投资扩张换来了GDP的高速增长,但由于这种增长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国情,特别是由于收入分配机制未曾理顺,民众收入无法承托起一个与投资扩张相适应的庞大的内需市场,目前不得不扭转发展方向。这种经济结构调整从短期来看是痛苦的,但却是必需的。同样的道理,A股市场也要适应经济转轨的大环境,进行结构调整。

A股市场长期奉行的重融资轻投资机制,使股市应有的投资功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所以发展到今天,使得融资功能也受到了阻碍。今天,监管部门对恢复IPO表现得很迫切,但是,如果A股市场的投资功能不能得到修复,这种在政府强力推进之下的IPO重启除了给一小部分人再创造一次暴富的机会以外,注定是行之不远的。面对目前市场出现的困难,监管部门必须痛下决心,认认真真地进行一场“封闭式治疗”。

所谓“封闭式治疗”,就是态度鲜明地彻底关上股市融资的大门,以IPO的暂时休整来换取与经济发展水平和投资者承受能力相适应的空间。在这同时,还应对已经上市的公司进行认真的核查,将一些“问题公司”下放到已经建立的三板市场。事实上,本轮IPO暂停时对800多家申报IPO公司进行的财务自查和核查,就是一种“封闭式治疗”,通过这次自查和核查,已有200多家公司撤回了申请,接近三分之一。这说明,申报公司中有不少是存在水分的,它们也许能够在发审委的审核中被拿下,但是,从以往对IPO的审核来看,其中有大量公司可以轻松过关。反观以往IPO高潮阶段大量已上市的公司,其中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公司是蒙混过关的?这是一个需要严肃对待的问题。尽管监管部门对已上市公司中一些造假严重的公司进行了行政处罚甚至将有关人员移送司法处理,但鉴于这些公司已经上市,在处理上还是手下留情的。但是,对“问题公司”的迁就,实际上就是对投资者的不负责任。

A股市场发展到今天,其投资功能和融资功能都已受到重创。市场管理部门必须清楚地看到A股市场存在的危机,改变管理作风,像国家对宏观经济实施的调整一样,对A股市场进行“封闭式治疗”,用三到五年时间来纠正20年来市场发展中积累下来的一系列问题,这是比呼吁政府出政策出资金来“救市”更有意义的一项重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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