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就是全国人民一年创造的财富,它是用钱表示的,去年我们是47万亿,钱这个东西不是万能的,但是又是万万缺不得的。所以,GDP它不是万能的,但是却是缺不得的。现在我们国家的问题就是GDP的增长率明显的下降,从2007年的14%降到现在的7%,差不多降了一半,这个问题我觉得是挺严重的。当然,7%也算不错,因为如果7%十年就能翻番,而且我们国家的目标GDP也就7多一点,跟别的国家比我们还是很了不起的。但是,我们已经习惯了高增长,由于高增长,我们的日子过的很轻松,很容易赚钱,全世界做生意的人都到中国来赚钱,原因就是我们有非常高的GDP增长。所以,这个条件慢慢失去的话,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所以,我想讨论一下GDP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它推上去,GDP是全国人民一年创造的财富总量,这个财富总量是用钱表示的。所以,实际上我们讨论的问题就是怎么赚钱,实际上GDP就是赚钱赚出来的。
我们过去对如何创造财富的问题有很多错误的认识,一种普遍的认识就是认为劳动创造财富,其实劳动可能创造财富,也可能消灭财富,看你怎么劳动。大家知道在大跃进的时候,在座的各位可能都没有经历,那是50年以前了,大炼钢铁,把钢铁炼出来,国家变的更穷了,这个劳动没有创造财富,而且消灭了财富。我们的学大寨,不怕苦,不怕累,让我们学习都下乡去劳动,机关干部都去劳动,都去种粮食,以为劳动就创造财富,恰好错了,那种劳动都是消灭财富的。现在我们感觉成功的原因就是把劳动用好了,所以真正创造财富的原因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把人和物用好。在我们经济学叫资源配置,通过良好的资源配置财富就创造出来了。什么叫良好的资源配置?就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这个物尽其用包括各式各样的物,包括土地、水、劳动、外汇、煤炭、电力,每样东西都要将它物尽其用。我想真正要提的,我们当前GDP增长最有潜力的几个方面,怎么物尽其用,怎么人尽其才?我觉得也许潜力最大的是金融业,也就是钱尽其用。首先我们要回答金融业赚的钱是不是财富的创造?还是别人创造了它拿过来,或者说它剥削了别人。因为按照马克斯的说法只有生产劳动才能创造财富,而金融业是没有生产劳动,它连劳动的影子都看不见,它就是计算机里的数字调来调去就赚了好多钱,这个钱是它创造的?还是别人创造的他拿过来的?我认为是它创造的。它怎么创造的呢?它就是钱尽其用,把钱用好了。
我觉得我们对金融业的功能有很大的误解,认为金融业就是把钱集中起来去做项目,这就是金融业的功能,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对的就是别人项目好不好,你拿钱干不好的项目,不是金融业应该做的事儿。所以,金融业真正起作用的是钱尽其用,把钱用好了,钱可以用的不好,也可以用的好,有不同的用法。我们国家的金融业从过去的30年来看,总的说起来干的还算好的,因为我们集中了老百姓的储蓄,盖了很多高楼大厦,修了高速公路,买了飞机,工厂设备都改朝换代都更新了,现在我们的生产能力都是由于金融业在里头起作用。一个社会的面貌哪儿有桥,哪儿有一条路,都有金融业的参与,像中国大饭店这么漂亮的地方,我相信一定有金融业的参与,没有金融业的参与他做不起来。所以,中国在过去30年里头建成了好多的东西,水坝发电厂、地下铁、飞机场,买了很多飞机,这都是使得我们改革30年能够顺顺当当的没有发生电力不足。你们看看印度,菲律宾缺电几十年没有解决,经常停电,大的酒店自备发电机,缺电是普遍的发展中国家的问题,而我们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电力始终是跟得上的,交通我们现在还有高铁,为什么说它干的还不够好,就是金融业赔了很多钱,陪了好几万亿,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所以,要把金融业改好,必须要钱尽其用。我们国家的投资现在占了整个GDP的一半,这个在全世界也是没有的,这么高的投资,说明我们依靠金融业的程度非常的高,所以我们怎么能够在金融业上更多的把财富创造出来,这是我们需要想的问题。
使得金融业能够创造更多财富的方法,简单一句话就是改善资金的配置,把钱用好。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国家最需要资金的中小企业它得不到钱,很难,而有些国家批准的大项目,不管是赚是赔,无限的钱可以用,这就是金融业里头存在的问题,如果我们把这个改一改就可以创造出很大的财富。用什么方法呢?就是金融业中间常常讲的一句话,叫做利率市场化,现在我们的利益率不是市场化,是国家管制的,所谓市场化的利息就是通过竞争,通过资金的供给,需求的竞争形成了一个均衡的利息率。这个时候既没有这么高的利益率,也没有这么低的利息率,必须变成一个市场的。这种市场化的利益率靠什么呢?靠竞争,怎么能够有竞争呢?那就需要有平等的机会,而且我们金融业恰好缺的就是这个。我们的金融业是国家垄断的,大银行它的老板都是政府,我们没有一个民办银行。我们看美国的情况正好相反,美国国家是不办银行,美国所有的8000多家银行全部都是老百姓办的。如果我们把金融市场开放,允许民间资本进入金融业,就可以促进市场化,利息率的市场化。利息率市场化能带来多大的好处呢?我们做一个初步的估计,现在全国人民的储蓄存款不算机关、政府、企业,就是城乡老百姓的储蓄存款多少钱?40万亿。我们去年的GDP总量,去年我们生产的财富总量是47万亿,储蓄存款40万亿,一个是47万,一个是40万,差不多,差7万亿。假定说现在我们的储蓄存款多少利息?年息3%点几,如果利息率市场化提高一个百分点的利息率,有多少钱?那就是4千亿,40万亿的1%,就是4千亿,差不多就是GDP的0.8个百分点,现在3%的利息率拿不到4%。当然,如果利息率市场化,我们拿到的利息率不只4%,现在民间借贷,高利贷40%,50%,那个利息可以降下来,如果市场化那个利息就没有了,就没有高利贷了,而低利息就上去了,所以远远不止一个百分点,假如两个,三个百分点,我们GDP就上去将近2个百分点了,现在不是降到7不能了,上去两个百分点,就变成9%了。所以,金融业的市场化,利息率的市场化取消金融的垄断可以大大的促进我们的GDP增长,而这部分钱是财富的生产,不是剥削来的。
这个问题不大容易想得通,银行把钱借给企业,收它的利息,这个利息是企业创造的财富还是银行创造的财富?我可以举个例子来说明企业给银行支付的利息不是企业创造的,而是银行创造的。举个例子说明这个道理。这个例子讲一个农民它用它的劳动种出了100斤小麦,这100斤小麦是他的劳动创造的,他为了吃这个小麦,把它磨成面粉,他给了磨坊10亩小麦作为报酬,背回去90斤面粉,这个故事就是这样简单,他创造了100斤小麦,给了10斤小麦作为磨面粉的报酬,背回去90斤的面粉,磨合得的90斤小麦是磨坊创造的还是农民创造的,肯定是农民创造的小麦。或者说磨坊什么也没有创造,这个当然有点勉强,看起来不错,但是这个答案有点勉强。那么,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呢?正确的答案是这样,你从实物来看,确实这10斤小麦是农民创造的,但是你从财富的量,从创造的财富来看,这个10斤小麦的财富是磨坊创造的。为什么呢?因为农民把100斤小麦变成90斤面粉,损失的是重量,得到的是财富,90斤面粉的财富超过100斤小麦。因此,农民没有损失财富,还增加了财富,所以磨坊得到的实际小麦的财富是他创造了,这就回答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改革以前就是工人农民养活了大家,那个时候我也不懂经济学,我想想也是,我们吃的饭就是农民种的粮食。现在我懂得经济学了,我们分析的方法就不是这样了,我们所有的行行业业,它创造的财富都是他自己创造的,而不是工人农民分给他的。所以,银行业从企业拿到的利息是银行创造的,它怎么创造呢?钱尽其用。所以,从国家在这些方面,在理论上要加以纠正,要认识到金融业是创造财富的,金融业是个虚拟经济,不是实体经济,我们国家只会发展实体经济,把国家培养成了世界工厂,我们挣的钱就是劳动的钱,开机器的钱,而改善配置的钱我们赚不到,不懂得虚拟经济能创造财富。现在GDP往下掉,跟这一点有关系。今年上半年国务院开全国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发展实体经济,恰好我们现在强的是实体经济,弱的是虚拟经济,包括金融业创造的财富,还有品牌也能创造财富。我们做一双旅游鞋,出厂价20美元,到美国卖60、70美元,50美元的差额都赚了,那50美元怎么来的?物尽其用,你这双旅游鞋在中国卖60块钱,到美国就变成50美元了,就是物尽其用了。南方的香蕉运到北方就是物尽其用了,金融业这方面有非常大的潜力,我刚才只是讲了一个部分,讲城乡储蓄40万亿,如果再加上企业储蓄,政府机关的储蓄数字非常大,而且不光是一个银行,我们还要证券、保险、信托,大量的资金现在没有用好,这是增长的非常大的潜力。
第二个举个例子,财富的增长靠物尽其用,刚才我举了一个例子,钱尽其用。我再举一个例子,地尽其用。用什么方法能够尽其用?刚才我讲了,金融业中间钱尽其用的方法就是有充分的竞争,钱能够自由的流动,它得流到最有效的地方用。地怎么尽其用?也是一样?地能够充分的流动,一块地该干什么让它干什么,该种粮种粮,该修路的修路,该做停车场就做停车场,一块地干什么,地尽其用,不是划一条红线不让它改变用途,我们这个18亿股红线的政策害死人了,不能地尽其用。怎么做到地尽其用?很简单的办法,农民可以自由买卖土地,现在农村不能自由买卖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