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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以宁:中国人口红利正在消失 改革才能创造新红利

人口红利、资源红利的消失,是最近两年社会经常探讨的话题。如何看待相关的争论和思考?

红利的消失是指发展优势的消失,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出现红利消失的情形。如果过于留恋原有的红利和相应的优势,不但会造成发展抉择时的举棋不定,更会造成经济停滞。因此,发展方式到一定阶段以后势必要努力转型,以寻找到新的发展路径,并进而推动成就新的红利。

具体到人口红利,即人力资源方面的优势。一个国家在不同时期,可以培育、发现人力资源方面的不同优势,只要顺时而变、转换压力,旧的红利虽然可能消失,但却会出现新的红利。具体到中国,从低成本支撑改革开放几十年以来的廉价劳动力的角度,人口红利确实在消失,不过只要措施得当,新的人口红利也会接踵而至。廉价劳动力时代的结束,一定意义上同时宣告了技工时代的到来,况且,技工时代后面还有高级技工时代、专业人才时代。现在,我国的技工素质和水平比柬埔寨、印尼等后发展国家要高,工资水平相对发达国家则低得多,这就是优势。

具体到资源红利,即土地、矿产等资源要素的量价优势,除了那些真正地大物博的国家,不可持续同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资源供应紧张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发生的必然现象。目前,我国便面临此种挑战。这时,人们只有创造资源才能够实现新的资源红利,例如,通过海水淡化增加资源,治理沙化增加土地资源,提高土地资源利用效率,开发新能源,等等。在这个过程中,科学技术的突破是关键,要推动新发明并把新发明及时应用在经济领域,以尽快让这些成果产生经济效益。

需要注意的是,对中国而言,新的资源红利和新的人口红利是不可分割的。没有熟练技工和技术专家就谈不到科技的突破,也不会有新的资源红利。而有了新的资源红利,发展就能持续进行,寻找新的人口红利就会有更大的腾挪空间和更坚实的基础。

旧的资源红利和人口红利,是这些年来我国改革开放顺利进行的基础,而如何形成新的资源红利和人口红利,则取决于未来改革的方向和举措。只有继续推进制度改革,改革的新动力才能形成,新的资源红利和人口红利也才能尽快确立。也唯有如此,才能谈得上技工时代和科学技术突破。换言之,新的改革红利是新人口红利和新资源红利的前提。

那么,当前最急迫的改革是什么呢?在社会主义体制的框架下,进一步取消所有制歧视,打破行业垄断,缩小审批范围,赋予企业自主经营的权力,让企业真正成为自主经营者,是最重要的。此举一出,大家平常比较关心的财税、金融、资源税费等领域的改革,推动起来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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