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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戈:社会问题与房地产

当我说房地产调控事关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时,很多朋友不以为然,或者漠不关心。国家经济战略?离我们的生活未免有些遥远。好吧,今天我换个你感兴趣的角度:当前的诸多社会问题与房地产密切相关。

民众最关注的社会问题,应该包括贫富差距过大和贪腐现象严重。

如你所知,基尼系数是衡量贫富差距的主要指标,0.4被认为是一条警戒线。1月18日,国家统计局称,自2009年起,我国基尼系数逐步回落,从2009年的0.490,逐年回落到2012年的0.474。经济学家许小年第一时间评论说:连童话都不敢这么写。

与之相对照的是,西南财经大学去年12月9日发布的一份中国家庭金融调查结果显示,2010年中国家庭的基尼系数为0.61,大大高于0.44的全球平均水平。

照例有一批所谓专家和知名人士辩护说,我国的基尼系数并不算高,没到危险线。某时报那位著名的总编先生,甚至指责那些怀疑我国基尼系数回落的人,是不希望中国变得更好。而我坚决不相信这个数据,是基于房地产的角度。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09年全国70个大中城市房价上涨1.5%,但任何一个身智健全的成年人都应记得,2009年我们经历了可怕的一轮房价暴涨,很多楼盘的涨幅超过30%甚至50%。2010年房价继续大幅上涨。2011年虽然略有回落,但2012年绝大多数城市又涨过了2010年。

房价上涨与基尼系数有什么关系?很简单,房价的大幅上涨,令持有房产的家庭,财富增值速度远远高于未拥有房产的家庭;拥有多套房产的家庭,财富增值速度远远高于只拥有单套房产的家庭。相对而言,能买得起多套房产的家庭,是属于当地经济较为富裕的阶层。房价暴涨带来的资产增值,令他们比其他阶层更加富裕了。

哪怕这几年农民工、保姆的收入在增加,农村的收入增幅高于城市,但与较富裕家庭巨大的房产增值相比,贫富差距绝不可能是缩小,而只会增大。你总不能将房产增值带来的财富增加剔除在外吧?房地产重组了中国的社会分层,恶化了中国的基尼系数。

我从来没有说,拥有多套房产的人都是贪腐所得,但90%以上贪官涉嫌不法获取房产,却已被各卷宗印证。正如贪官对金钱的欲望没有止境,他们对房产的追求也是多多益善。经过20套、30套的递增,以后若揭发出哪个贪官攫有100套房子,估计你也不会太吃惊。

贪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要将不法财产藏起来,或者转出去。经济观察报一篇报道引述中纪委的通报称,2010年大陆非法资金外流是4120亿美元,2011年达到6000亿美元,2012年估计已突破10000亿美元。2013年的非法资金外流规模将达到15000亿美元。

虽然我个人对这些庞大到令人目瞪口呆的数据表示怀疑,但有大量资金非法流出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些资金里有相当部分就是贪官或其家属运走的。前阵坊间传言说,有内地人因携带成箱现金到美国、加拿大而被警方拘问,但未说明这些资金的来源。

我有位在美国做经纪人的同学说,他所在小区近年建了一批售价300万美元的豪宅,买家多为内地来的华人,包括商界人士、官员或其家属等。另有朋友告诉我,内地华人在美国购房,很多都是一次性付清。我相信,贪官们移出境外的资金,其中就包含将部分因房价上涨而增值的房子变现后的现金。

要解决贫富差距过大的问题,专家开出的处方是,推进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且不说这项改革已经拖延数年,即使它勉强出台,如果房价继续上涨,贫富差距也仍然只会扩大而不会缩小。亦即是说,如果不改革房地产制度,不抑制房价上涨,贫富差距问题永远无法解决。

要切断贪官与房地产的联系,唯有财产公开,公务员拥有两套以上住房,必须公示。但全国住房信息系统联网进展如此缓慢,民间呼吁多年的财产公示制度毫无回应,由此可知,有多少人害怕自己的房产暴露在阳光之下。

贫富差距和贪腐问题,已经到了危及执政党安全的程度,躲是躲不过去的。而它们都离不开房地产。所以,到下大决心彻底变革房地产制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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